DAY89为你,千千万万遍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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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籍阿富汗作家

卡勒德·胡赛尼

读书笔记No.┃《追风筝的人》

“Foryou,

athousandtimesover.”

阿米尔，哈桑，

父亲，阿里，拉辛汗，索拉博

这是一个年岁已去记忆犹新的故事；

这是一个往事浮面故人重聚的故事；

这是一个回首前尘造就余生的故事；

许多年过去了，阿米尔少爷始终无法和那些陈年旧事一笔勾销，也无法和那个儿时故人一别两宽，即使他已经离开故乡定居了美国，那个埋葬往事的地方。

拉辛汗，那个一如既往地拯救他的朋友在二十六年后给他指了一条再次成为好人的路，而那条路他不只是替自己在走，也是替他已故的父亲在走。

这是一个造就痛苦结束苦楚的故事；

这是一个自作自受自我救赎的故事；

这是一个逃避未果轮回终结的故事；

阿米尔终究无法像拧螺丝钉一样，轻而易举地拧紧自己的生活。

13岁的住在喀布尔最美观最华丽的屋宇里的他，用逃避无视的态度和制造谎言的方式给哈桑、给阿里、给父亲、也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悲伤和痛苦。之后的许多年里，故乡的小巷和哈桑的声音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些记忆占据了他无数个日夜。

38岁的住在加利福尼亚的他，有贤惠的妻子、有漂亮的房子、有远大的事业、有和睦的家庭，可是13岁时犯下的错误和一桩父亲年轻时犯下的罪行一下子把他拉入万丈深渊。

这是一个兄弟之间父子之间的故事；

这是一个念念不忘飘扬过海的故事；

这是一个悲欢离合阴晴圆缺的故事；

在阿米尔38岁的时候，也是在父亲死后15年的某一天，拉辛汗告诉了他关于哈桑的身世之谜以及身世之悲，那是父亲——他和哈桑共同的亲生父亲的所犯下罪行。

他的父亲——这个被拉扯成两半的男人一生都在哀悼过去，可他终其一生也没有亲口告诉两个儿子真相，他偷走了哈桑的身份，偷走了阿里的荣誉，偷走了阿米尔得知自己有兄弟的权利。

儿时的阿米尔和哈桑被阿塞夫围堵，是哈桑的弹弓让他们脱离危险。二十多年以后，阿塞夫又坐在了他的面前，依旧以坏人的身份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又是一个被拉满的弹弓救了他，索拉博——哈桑的儿子用弹弓救了他，就像儿时哈桑用弹弓救他一样。

阿米尔和哈桑都与自己的母亲素昧平生，阿米尔的母亲因为生他死于难产后一年，哈桑的母亲则在哈桑降临人世尚未满七日就跟着一群江湖艺人跑了。终其一生，阿米尔和哈桑周围围绕的都是男人，直至他们遇到了他们的妻子。

喀布尔的苏丹

『某个夏日，我用阿里厨房的小刀在树干刻下我们的名字：“阿米尔和哈桑，喀布尔的苏丹。”』

『如果我继续戏弄他，考验他的忠诚，那么他会戏弄我，考验我的正直。』

『这就是那些一诺千金的人的作风，以为别人也和他们一样。』

阿米尔和哈桑是喝过同样的乳汁长大的人，人们说同一个胸脯喂大的人就是兄弟。阿米尔和哈桑是在同一个院子里同一片草坪上迈出第一步的人，也是在同一个屋顶说出第一个字的人，阿米尔说出的是“爸爸”，哈桑说出的是“阿米尔”，哈桑从未拒绝过阿米尔任何事情。十二岁以前，阿米尔和哈桑曾经拥有无比美好的童年。阿米尔在全喀布尔最华丽最美观的屋宇中，哈桑住在枇杷树下一座简陋的泥屋里，他们在交错的树木中彼此追逐，在两旁植满的红砖车道上奔跑。春天，他们一起在溪流打水漂；夏天，他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谈论刚刚看完的电影；秋天，他们每周省下一点零用钱投进存钱罐里用来在雪花飞舞的时候制作风筝；整个冬天，他们都在一起放风筝，追风筝。

『哈桑的棕色灯芯绒裤子，扔在那条小巷的一堆旧砖头上面。』

『我对自己所处的有利地位感到畏怯，而这全都因为，我赢得了那场决定我性别的基因博彩。』

阿米尔是普什图人，是逊尼派，是真正的纯种的阿富汗人，是阿富汗的主人；哈桑是哈拉扎人，是什叶派，生来注定就是文盲，就是仆人，就会被侮辱。这些无法改变的历史，种族和宗教，使得他们虽然共同长大形影不离却从来没有称彼此为朋友，也使得他们虽然本是同父异母的手足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年7月某天，我开了哈桑一个玩笑。我念书给他听，接着突然不管那个写好的故事，而是抛开那个故事，自己杜撰了一个。哈桑对此一无所知，对他而言，书页上的文字无非是一些线条，神秘而不知所云。文字是扇秘密的门，钥匙在我手里。完了之后，我嘴里咯咯笑着，问他是否喜欢这个故事，哈桑拍手叫好。

年冬，哈桑生日的时候，父亲找了医生给哈桑的兔唇做了整形手术。也是从那个冬天之后，哈桑便不再微笑了。

年冬，我最后一次看到哈桑追风筝。也是那天，哈桑不顾一切为我追风筝的那天，我在一条小巷的拐角处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阿塞夫对哈桑——那个跟我共同长大为我死守那只蓝风筝的的男孩所做的一切，我没有冲进小巷为哈桑挺身而出——就像他过去无数次为我挺身而出一样，我逃跑了，而后对着阿桑假装自己不知道，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背负着这个谎言过了二十多年。

年夏，我13岁，哈桑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服侍阿塞夫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我跟哈桑有一个必须离开”的地步。于是我制造了一个假的“偷窃现场”，哈桑没有丝毫抗辩地承认了偷窃——这件他从没做过的事情，我又撒了一个可耻的谎，哈桑又为我牺牲了一次，这也是最后一次。也是这时候，我明白了一个事情，哈桑知道我看到了一切，知道我背叛了他，然而他再次救了我，阿里也知道了，可他没有揭发我。他们离开了，在一个雷轰电闪大雨倾盆的下午，和爸爸一起长大的阿里走了，跟我一起长大的哈桑走了。那天，我第一看到爸爸哭泣，嚎啕大哭。

年3月，与拉辛汗道别后，我和爸爸在凌晨两点离开被俄国人占领的喀布尔，我们在白沙瓦住过几个月。

年春季的某个星期天，爸爸买橙子没带现金，卖家因此要看他的证件，这种不信任感让爸爸大发雷霆。快两年了，爸爸仍在适应美国的生活，他怀念那个折断树枝就可以当信用卡的喀布尔，他怀念那些跟他同一个祖宗的人们。

年夏天，我20岁，高中毕业，那天晚上，爸爸在酒吧自顾自地开始了宴会，他点了音乐，给每个人买了啤酒，高声喊叫，离开的时候，大家都舍不得他。爸爸还是那个爸爸。

年夏天，爸爸买了一辆破旧的大众巴士，自那以后，我们每逢周六都去收二手货，并在次日去跳蚤市场卖掉。在那里，我认识了塔赫里将军的女儿索拉雅，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后来，她成了我的妻子。

年，爸爸因为给他接诊的医生是俄国人而当场翻脸，即使那位医生的出生地是密歇根。有时我认为，爸爸惟一像爱他妻子那样深爱着的，是阿富汗，他的故国。

年新年之后不久，在一个寒冷的星期天早晨，爸爸突然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爸爸的癌症转移了，翌日早晨，走廊那端的候诊室挤满了来看望爸爸的阿富汗人。后来，爸爸在出院后的第二天，去塔赫里将军家帮我提了亲。隔日早晨，我和爸爸到塔赫里家里，完成“定聘”的仪式。为了我的婚礼，爸爸花了三万五千美元，那几乎是他毕生的积蓄，婚礼之后一个月，爸爸永远离我而去了，成群的哀悼者排队致哀。终我一生，我是“爸爸的儿子”。如今他走了，爸爸再也不会替我引路了，我得自己走。

年夏季，我完成第一部小说，讲述父与子的故事，背景设在喀布尔。

年夏天，小说出版。同年，俄国佬的军队从阿富汗撤得干干净净，可是内战继续，阿富汗难民依旧如潮水般涌向巴基斯坦。也是在那一年，冷战结束，柏林墙倒塌，阿富汗被人遗忘。还是在那一年，我和索拉雅打算生个孩子。

年冬天，哈桑的儿子出生了，起名索拉博。后来，哈桑为了守护我爸爸在喀布尔的那座豪宅，被塔利班当街杀死了，他的妻子法莎娜也被杀了。爸爸、拉辛汗、阿里、哈桑，除我之外，那座豪宅里的人要么已经死去，要么即将死去。

年6月，朋友拉辛汗从巴基斯坦打来电话，要我回去看望他，他一直都知道阿塞夫、风筝、钱，还有那个指针闪光的手表的事情，他让我回去，因为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

年8月，我带着索拉博——死去的哈桑的儿子回到美国。就是这两个月里，我回到过去的这两个月里，我知道了哈桑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我见到了儿时欺辱哈桑的阿塞夫，我从阿塞夫那里救出了同样遭受过性虐待的哈桑的儿子索拉博，我费尽周折才能把索拉博带回美国，而在这期间，索拉博自杀过。

2年3月，沉默了7个月的索拉博笑了。『索拉博的沉默既不是来自洞明世事之后的泰然自若，也并非由于他选择了默默不语来秉持自己的信念和表达抗议，而是对生活曾有过的黑暗忍气吞声地照单全收。』

愿安拉永远与你同在

『“在某种意义上，那日子与其说是我的，毋宁说是他的。”』（的确，我们幼时的记忆是属于父母属于长辈的，我们甚至不曾拥有过。）

『“当你杀害一个人，你偷走一条性命，”爸爸说，“你偷走他妻子身为人妇的权利，夺走他子女的父亲。当你说谎，你偷走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当你诈骗，你偷走公平的权利。你懂吗？”』

『拉辛汗笑起来。“孩子又不是图画练习册，你不能光顾着要涂上自己喜欢的色彩。”』

『阿富汗人尊重风俗，但讨厌规则，斗风筝也是这样。规则很简单：放起你的风筝，割断对手的线，祝你好运。』

『但差点儿和赢得比赛是两回事，不是吗？爸爸从来不差点儿，他只是获胜，获胜者赢得比赛，其他人只能回家。爸爸总是胜利，赢得一切他想赢得的东西。』

『被真相伤害总比被谎言安慰好。』

『拉辛汗说，带着痛苦的笑声，“我跟荷麦拉对抗着整个世界。并且我告诉你，亲爱的阿米尔，到了最后，总是这个世界赢得胜利。就这么回事。”』

『战争不会使高尚的情操消失，人们甚至比和平时期更需要它。”』

『这也许不公平，但几天内发生的事情，有时甚至是一天内发生的事情，也足以改变一生，阿米尔。』

『终我一生，我是“爸爸的儿子”。如今他走了。爸爸再也不会替我引路了，我得自己走。生活已然在前进，留下爸爸在后面。』

『他总是先看社会规范是否入情入理，才决定遵从还是拒绝。』

『但我认为，我不在乎别人的过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我自己也有过去。我全都知道，但悔恨莫及。』

『当罪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获救。』

『孩子们就是这样对付恐惧：他们睡觉。』

『阿富汗人总喜欢说：生活总会继续。他们不关心开始或结束、成功或失败、危在旦夕或柳暗花明，只顾像游牧部落那样风尘仆仆地缓慢前进。』

『安静是祥和，是平静，是降下生命音量的旋钮。沉默是把那个按钮关掉，把它旋下，全部旋掉。』

『身为人子，我庆幸时至今日，父母仍以正直、善良、诚实、勇敢等品质教育我，虽然我时常有负他们所望；身为人父，我希望李贲思健康成长，从生活中获得勇气，能够见义勇为，当仁不让，成为正直的人。』（译者）

『在这本感人至深的小说里面，风筝是象征性的，它既可以是亲情、友情、爱情，也可以是正直、善良、诚实。对阿米尔来说，风筝隐喻他人格中必不可少的部分，只有追到了，他才能成为健全的人，成为他自我期许的阿米尔。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风筝，无论它意味着什么，让我们勇敢地追。（译者）』（做好为梦想千千万万遍，遍体鳞伤也义无反顾的准备了吗？）

『慢慢走，

我心爱的月亮，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