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科曝光 https://m-mip.39.net/baidianfeng/mipso_5153139.html
文/甘北
亲们,不要错过这两个精彩的故事哦口述那个叫陈闯的男人去世后,隐私被公布,我们57个人都哭了煮一碗面条被婆婆指着鼻子骂蠢猪,我亮出手段收拾她
周雨是看不起周云的,从小就看不起。
周云是姐姐,比周雨大三岁。
王艳秋怀周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吃肝脏,鸡肝鸭肝的就没断过,结果,周云一出生,接产护士的脸色就不对了。
王艳秋疼到虚脱,但那句“这孩子是兔唇”还是不轻不重地砸进她耳眶里。
生的是女儿,王艳秋本就不受婆家待见,结果还生出个兔唇的,直到王艳秋出了月子,公婆都没来看一眼。
其实周云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但就因为兔唇,好像村里最丑的孩子都比她高一等。
王艳秋看着,觉得心酸,也觉得可惜,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就是个兔唇呢。
周国强也不爱周云,孩子长到两岁了他总共也没抱过几次,每次抱在手上,还不到几分钟就会把孩子放下来,喟叹着说:“这嘴真丑,小女孩长这样怕是完了。”一听这话王艳秋就受不了了,每次都跟周国强打得鸡飞狗跳,打着打着又拼命抽自己耳刮子。日子一长,周云的嘴成了王艳秋的心病。她到处求医问药,医院能彻底治好兔唇,别给孩子留疤。各种方子都试了,周云稚嫩的皮肤起了红疹又下去,密密麻麻的痒,整夜哭闹着不肯睡觉。周国强被吵得烦,几次三番地都想把孩子扔进茅坑里,又被王艳秋声嘶力竭地拦下来。她认命了,不折腾了,兔唇就兔唇吧。她觉得,自己的母爱,正随着希望和耐心被慢慢耗尽,或许,她压根就不配做母亲。她承认,这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承认了,才能问心无愧地去政府,才能说自己的孩子是残疾,才能再生一个。再怀孕,王艳秋注意了很多。她不仅再不碰肝脏,甚至连家禽吃得都少了。生周雨的时候,王艳秋大出血,麻药的劲儿不够,她还能听见剪子侧切的声音,一下一下剪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抽抽,感觉半只脚已经踏进阎王殿。是周雨的哭声把她拽回来的。王艳秋挣扎着,不管不顾地拼命直起上身望去,很好,不是兔唇!身子一泄,她整个人瘫了下去。周雨的到来,总算赶走了家里的大半阴霾,王艳秋的腰杆子也能直起来了,生出个残疾娃不是她的问题,她好得很,是娃的问题。或许是因为第一胎太让人失望,周雨的“健全”弥补了她性别上的不足,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对周雨也是疼爱有加。孩子虽小,但孩子不傻。日子一长,就像周雨能明显察觉到家里人更爱自己一样,周云在一个午后,终于按耐不住地问王艳秋:“妈妈,你们为什么都更爱妹妹?”王艳秋心头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反问到:“我们什么时候更爱妹妹啦?”“妹妹想吃什么,你们就买什么,妹妹有新衣服,但我没有,而且,你们经常抱妹妹亲妹妹。”看着女儿受伤的表情,王艳秋的心有种揪痛的感觉。其实,她对周云的感情很复杂,这个孩子曾经承载了太多失望和难过,也一度成为家里矛盾的根源,可是,从某些角度而言,周云是救了她的。幸亏周云是个兔唇……要不连生俩女儿,就是生不出儿子,指不定要被外人说得多难听。现在第一个孩子残疾,第二个只要能生到正常的,管她男的女的,所有人都会松口气。她想了下,小心翼翼地说:“因为你是姐姐呀,姐姐就应该让着妹妹。”周云直直地看进王艳秋眼底:“妈妈,是不是因为我的嘴巴?”王艳秋头皮紧了一下,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几岁的女儿,她竟然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有些不知所措。“就是因为我的嘴巴!”周云叫了一声,用力跺了下脚,一溜烟就跑不见了。那天下午,王艳秋一条街一条街地找,但怎么都找不到周云,她心急火燎地跑回家,让周国强一起找。周国强不放心周雨一个人在家里,懒懒地把她也带上,一家三口兵分两路找周云。王艳秋的汗顺着脊椎往下淌,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冷汗,如果周云真出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汗流到眼睛里,刺刺的痒,有点看不清路,王艳秋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她要真丢了,好像也没啥……”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抛到脑后,心虚似的,大声喊周云的名字。不知道找了多久,她终于在一个背山的溪边找到了女儿,周云看着她走过来,哭成了一只小花猫,她扑进王艳秋怀里哽咽着说:“妈妈,我想跳下去的,但我不敢……”王艳秋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母女俩手牵着手走回家,家里的桌上罩着剩饭剩菜,周国强和周雨已经吃过饭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王艳秋牵着周云的手指,开始感到丝丝凉意,仿佛一条蛇慢慢吐出的信子,一寸一寸地缠到她心里。“小云,你还想吃点什么吗?妈妈给你做。”王艳秋努力扯出一个笑。周云乖巧地摇了摇头,没有表情地拉着王艳秋坐在餐桌前,“就吃这些吧,爸爸和妹妹还给我们剩了很多呢。”周云试过各种方法,拼命用手搓,粘着胶带龇牙咧嘴地撕,用白醋泡,都没有办法把那道歪歪扭扭的疤去掉。她的牙齿长出来了,很脆的样子,左边的鼻孔稍微短一点,正面不明显,仰头才能看出来。她是个美女,比她“健全”的妹妹更美。可是所有人的眼光都在周雨身上,相比于周云的沉默寡言,周雨就像一颗明亮的太阳。她聪明、强势、带着被“偏爱”滋养出的寸缕傲慢。她喊周云就是周云,从不喊她“姐姐”,因为周云并没有半点“姐姐”的样子。长得没有她高,成绩也没有她好,唯唯诺诺地就像一个拿不出手的绣花枕头,哦,这枕头上的图案还是歪的。在妹妹面前,周云也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不争不抢。反正,妹妹本来就比她小,就该让着妹妹;妹妹也比她优秀,爸妈多爱妹妹一些,是应该的。她总是这样跟自己说。事情的反转还要从周雨上大学说起。周云没有考上大学,只念了一所普通的卫校,周雨则按部就班地上了市里一所不错的,离周云的学校也不是很远。王艳秋总算熬出了头,两个女儿虽然不算人尖儿,倒也不需要她烦心,在身边,离得又近,还能经常回来看她。王艳秋特别知足,隔三岔五地做些好吃的,叫周云回来拿了,再给妹妹送去。这次是包子,周雨爱吃的豆沙馅。周云拿着保鲜袋,分了一半出来,想了想,又往周雨的袋子里放了几个。然后,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周雨学校,站在宿舍楼下等妹妹。周雨打扮得光鲜亮丽,轻盈盈地下了台阶,身上还有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她上下打量了周云一番,上前挽着她的胳膊,亲热地说:“周云,我们今天出去吃!”“那包子怎么办?”“哎先放你书包里嘛,今天有个重磅嘉宾!”周雨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是我们学生会主席,很帅的!”周云第一次看到周雨的脸上,竟然也有属于少女的娇羞,她了然地笑了:“你啊,姐姐替你把把关。”“切,你也没谈过恋爱,你怎么替我把关啊。”周雨满不在意地说。许哲确实很帅。看到他的第一眼,周云就把头低了下来。在这样璀璨的人面前,她总是自卑的。她不自觉地舔着上嘴唇,想让那道疤淡一点,再淡一点。“这位是……看着脸生啊。”许哲开口了,声音也很好听。“她叫周云,我姐。”“姐姐?你俩长得不太像哦。”“是吧,周云有兔唇,所以看起来鼻子嘴巴那儿可能有些奇怪,不过不细看也看不出来啦!”周雨大大咧咧地说。“是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呢。”许哲打量着周云。周云终于抬起头,冲他挤出一个略带感激的笑。可是,这顿饭,周云却吃得如坐针毡。许哲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得她很难受。虽然从小到大,已经经受过无数次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洗礼,周雨往往也会帮她跟别人解释,但每次“被观察“,她还是会心里不舒服。“我去趟洗手间。”她轻轻地说。再回来的时候,周雨已经不见了。“我妹妹呢?”周云奇怪地问。“她走了。”“走了?”“嗯……我问她你有没有男朋友,她就走了。”“啥意思?”一时之间,周云没有反应过来。“没啥意思。就觉得你挺漂亮的,吃吧。”许哲淡淡地笑了。周云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夸她漂亮,盯住她的眼睛,很真诚的样子。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看不出来我上嘴唇的疤吗?”许哲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能看出来,但不明显”,周云的心头一滞,还没等失望的小石子在心头漾开,许哲又接着说:“但并不影响你的外表,好看就是好看。”周云觉得眼眶酸酸的,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夸,何况还是妹妹也在场的情况下。一般来说,跟妹妹在一起,她总是被忽略的那个,身上的话题除了“兔唇”外,好像没有任何能吸引人的地方。但那个话题,恰恰又是她不愿意面对的,所以只能把自己缩得小一点,再小一点。许哲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周云的脑袋有些涨涨的,回身跟许哲说了“拜拜”,才猛然想起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包子!对!包子!包子还没给周雨!怎么办……还是妹妹爱吃的豆沙馅,周云叫住许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能不能帮我给她把包子带回去?”“包子?就是你书包里那个吗?她已经拿走了。”周雨拉开拉链一看,果然,包里只剩她那个只有两个包子的保鲜袋了。她顿时松了口气。上楼的时候,她想想又觉得有些悲哀。两个保鲜袋,一个保鲜袋里有8个包子,另一个里面有2个,妹妹不用任何质询,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拿走那个多的。妹妹是自私吗?不是。她只是习惯了,习惯所有好的都是她的。可是,凭什么呢?或许是许哲的夸奖鼓舞了她,周云总觉得有股气堵在心头。从那天起,许哲经常到卫校来找她。周雨对她好像一如往常,但说话的表情和语气,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起伏在这酸酸甜甜的情绪里,周云第一次觉得自己死水一样的生活有了波澜。她开始尝试亮色的衣服,不再局限于黑白灰;她把头发扎了起来,不再费尽心思地遮住自己的脸;她爱笑了,也爱说话了,走路时不再把头埋在胸口。……奇怪的是,她开始接纳世界时,世界好像也开始接纳她。她的朋友多了起来,除许哲外,竟然还有其他男生也跟她表达了自己的好感。但她心里只有许哲,是他救了她,妹妹是家人的光,许哲是她的光。周云生日那天,许哲送了她一支迪奥,正红色,张扬又鲜艳。周云第一次收到口红,迫不及待地跑进女厕所,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然后,她愣住了。屈辱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周云的皮肤本来就很白,而且,她平时的唇色偏淡,总是弱不惊风的病西子模样,嘴巴倒也不突兀,可这支正红色的口红,不自觉地就能让人的目光聚焦在她的嘴上,那道疤也显著异常。而且,无论她对着镜子如何修正,口红描出来的唇形就是残缺的凹陷的,像极了被炮火轰炸过的断壁残垣,只能是灰败的遗迹。一点都不美的遗迹。她用水拼命地洗,但就是顽固地黏在她嘴上,搓得下来,但搓不干净。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以来重建的信心,被这根口红瓦解得一干二净。她没有想过,许哲会一直在女厕所门口等她。她以为自己拖延得够久,许哲就会走掉,可是,他没有。月光下,许哲的轮廓越发柔和,周云重又低下头,自己真是配不上这么好的男孩子。看着周云慢慢走近,嘴唇周围有一圈淡淡的红,许哲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周云像触电一般,拼命甩开,无奈许哲握得紧紧的,带着不可反抗的意味。她原以为已经流尽的眼泪,又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根,发狠似的砸在许哲脸上。许哲吃痛,但没有捡,说的第一句话是,“周云,我喜欢你。”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我的妹妹,也是兔唇”。如果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那个瞬间,整个游乐场都开始启动,绮幻的灯光和烟花照亮了整片天空。摩天轮开始转动,木马开始歌唱,过山车高低起伏……22年来,周云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孤单了。看到周云涂口红,周雨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她突然酸了,当女孩子开始打扮,开始注重外表,她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于是,话到嘴边也显得不怀好意:“周云,你这口红涂的,你的兔唇更明显了。”周云有些无畏地盯住自己的妹妹,“没事,许哲送我的,我很喜欢。”原来,原来这口红不是她自己买来要打扮自己,而是许哲送她的!“他真不会选颜色,这颜色选的,你那道疤特别明显。”“有什么关系,许哲说他喜欢就好。”他喜欢就好……他喜欢……“他真喜欢你?!”“嗯,他跟我表白了。”看着妹妹的眼睛一点点红起来,周云心中腾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仿佛有一根羽毛,一直在搔她的心头。她有点故意地说,“我答应了。”“够了!”周雨突然捂住耳朵,快步走进卧室里。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如一个残疾人?周雨想不明白,从小到大,明明大家都是喜欢她的。人们就是应该爱她的,再怎么样,她也比周云值得爱啊。爱情是做慈善吗?“你是不是同情周云?”她没头没脑地给许哲发了条短信。“不是,我是真喜欢你姐。”不一会儿,许哲给出了他的答案。所以,她输了,她输给了自己从小就看不起的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初恋,也是她第一次在周云面前受挫。周雨不肯吃饭,也不睡觉,整日整夜地坐在房间里不出来,爸妈怎么劝都没用。劝不动小的,王艳秋就来找大的。“小云啊,我也不是不同意你谈恋爱,你就非要抢你妹妹喜欢的人吗?”“什么叫我抢她喜欢的人,我怎么了?”王艳秋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小雨喜欢那个男孩子,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呢?”“周雨是喜欢他,可是他喜欢的是我,我也真心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你就不能让着你妹妹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云打断。“让着她让着她,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她。好吃的好喝的,漂亮衣服压岁钱,还有你和爸爸的爱。我在这个家里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完完整整地爱我,你还要我让着她!凭什么?!到底是因为我是姐姐,还是因为我是兔唇,给你们丢人了?!我是兔唇我就低人一等吗?”周云声嘶力竭地吼道:“妈妈,我知道你跟爸爸偏心,但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妹妹是你们的孩子,那我呢?我告诉你们,外面人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我都不难过,因为我接受的最明显的差别对待,就是在自己家里!”打那以后,周云很少回家。周雨也在毕业之后离开小城,一个人去了上海打拼。两年后,周云和许哲准备结婚了,周雨推说自己工作忙,请不到假,没有回来。别别扭扭地